岁月流逝不待人,过年也是一种乡愁。
小时候在北方生活,也过了许多的“年”,至今记忆犹新。
北方冬季漫长,菜蔬也单调,除了土豆萝卜大白菜之外,便要数绿豆芽。红豆相思,能当饭吃;绿豆无私,亦粮亦菜。
听说绿豆原产地在印度,不知那里有无豆芽吃法?
关于豆芽,袁枚《随园食单》里有专门文字叙述:“豆芽柔脆,余颇爱之。炒须熟烂,作料之味,才能融洽。可配燕窝,以柔配柔,以白配白故也。然以极贱而陪极贵,人多嗤之。不知惟巢、由正可陪尧舜耳。”
抓一把绿豆,便能发一盆芽,犹如撒豆成兵,方法并不复杂,稍微开窍之人便可操作。
将豆闷于盆,勿见光,置之锅台温热处,每日两浇水,五日可成。
此时豆芽,其形似一柄如意,过年食用,吉祥意味相当深长。
豆芽吃法多多。可凉拌,可炝炒,可与韭菜搭配,也可与凉面做伴,也可为川式烤鸭垫底,均为蜀地常见吃法。
讲究之人吃豆芽,喜欢掐头去尾,所以豆芽也叫“掐菜”。
多年前,北门人民北路肖家村附近一条小巷里,有一家标准苍蝇模样的馆子,生意相当火爆,其招揽客人的头牌菜就是一道“银牙肉丝”。
绿豆芽掐头去须,配上切得飞细的猪肉丝,一顿猛火收拾,瞬间出锅。只见,两白混成一盘,丝丝入扣、热气腾腾、锅气十足!
吃豆芽我是专业的,我吃豆芽从北方邯郸一路吃到南方成都,究竟吃了多少豆芽,算不清楚了,也懒得算。
不过,我以为绿豆芽的营养价值大概不会高,否则那个年代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豆芽身材者?其实我也一直都是豆芽身材,发福出腰围还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情了。我一直觉得胖子是改革的成果,所以我不觉得减肥是必须做的事情。
又过年了,越发念想母亲在时的情景,也越发清晰地回忆起狼吞虎咽母亲做的炝炒豆芽菜的情形……那是某个除夕年夜饭,我们几弟兄喝酒正酣,母亲突然起身进厨房,说我给你们炒个豆芽。
豆芽是用了干辣椒、花椒合着小葱段一起炝炒的,不知是吃得快,还是出锅时喷了醋,吃到最后一筷子时,豆芽依然是活灵活现,没有一根蔫巴倒桩。
初二,中午炝炒了一盘如意豆芽菜,又写下这些衣食冷暖的琐事,不过是因过年激发出的一些念想,也就想感怀一下而已。
动于衷,发乎情,一代人的快乐记忆,转而无限感伤。人生中的每一个年,都不可能再来。今番文章里,我哪里是在讲吃豆芽,分明是在品味人生的过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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